从山间的驻点小屋到尧塘村委会,没有金寨那一贯的绵延山路,只有短短十分钟的路程。在急促的刹车声后,隔着拥挤、狭小的停车坪,江从明已经站在办公室的门口,操着一口乡音招呼着远处来访的人。
“扶贫是我们的主要工作”
扶贫不是给予钱财,而是改换思想。江从明说,做扶贫工作最重要的是做好贫困户的心理工作。比如对待那些身子骨还硬朗的贫困老人们,更多的帮助是提供一些护林、清扫卫生等公益岗位,不平白吃政府补助,付出劳动收获回报;而对一些身体情况不是很好的贫困户,则会给予适当的补助用以购买猪苗、鸡苗等。虽然创收不算多,但终究是凭自己的劳动挣钱,有了自主劳动的思想,扶贫就迈出了一大步。
2014年,尧塘村委会改选,江从明成为了众望所归的村支书。自此,他便一直奔跑在扶贫一线上,那一年,村里共有218户贫困户。从2014年至今,尧塘村每年都有数十人甚至上百人脱贫。目前在册的贫困户仅余64户,2019年计划继续脱贫58户,将贫困率一降再降。
“我们怎么能忘了他们呢”
扶贫干部不好当,村支书更不好当。提起扶贫,江从明滔滔不绝地讲述了县里其他的同志深入基层、不舍昼夜的工作模式,言语之间满是敬佩与欣赏。可这些繁杂的工作却只是江从明工作的一部分,除了打好脱贫攻坚战,他还要计算村里的报表、解决上访村民的诉求,连患病村民的医疗保险报销也是他亲自处理。
“我们好像就是他们的家长”,他笑了笑,从抽屉里拿出茶叶,袋子很大,茶叶却见底了。不紧不慢地烧起了开水,等着水开,接着聊了起来。
“说句实话,我们走访村民是把他们当亲戚在走。”前几年,有一对老人的住宅因为年久成了危房,可固执的老人怎么也不肯搬走和儿女住,江从明实在放心不下,一连六天,每天晚上去和老人谈心,“我也不提危房的事,只是关心一下他们,陪他们聊聊天”,最终感动了老人,搬离了危房。
逢年过节,杀猪宰羊,村民们都会给江从明和其他干部们带去一些;走访归途,他们也常常收到村里人自家种的蔬菜。“他们都有这个心思给我们,我们怎么能忘记了他们呢”。水开了,茶香袅袅,江从明却没有喝,话题转回了扶贫,他又开始翻起了资料袋。
“想带着家门口的人发展”
江从明年轻时在外面跑运输挣了一点积蓄,和妻子一起做起了建材和汽贸生意。本可以自家安安稳稳步向小康,可为了摘掉村里这顶贫困的帽子,他却办起了合作社。合作社不挣钱,甚至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亏本生意。
村里大部分人都出去打工了,地都荒了,可是贫困的帽子还戴在尧塘村的头上,“不管种什么,总比荒着好”,江从明拉起了合作社的大旗。2013年征地,2014年改良土壤,2015年开始种植猕猴桃,2016年暴雨,为了保证响洪甸水库下游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,水库没有开闸放水,将江从明的50多亩地淹了大半。2017年,江从明重新开始,不仅让合作社的生意慢慢步入正轨,还通过合作社里提供的公益岗位带动了周围的十几家贫困户,让他们有了稳定的收入。提及办合作社的初衷,江从明毫不犹豫地说:“想带动家门口的人发展”,也许以后能以此为附加项目为村里争取投资,也许能有助于美丽新村的建设,但归根结底,希望家门口的父老乡亲能过上更好的日子。
谈及猕猴桃的销路,江从明原本含笑的眉角皱了起来,好产品怎样打开好销路,他还在探索更多的渠道。
“她从来就没让我操过心”
自从当上了村支书,江从明就没有了周末,下班时间也是随着加班时间而定,无暇顾及自己家里的生意。江从明挑起了尧塘村的重任,而他的妻子则挑起了家庭的担子。不仅要兼顾两个公司,还要照顾好孩子。言至此,江从明语气却轻松,“她从来没让我操过心”。
当年刚当村干部的时候,一个月工资只有980,现在也只有3400,着实算不上高。若不是有妻子的支持,江从明很难专注于尧塘村的工作,更不可能“用时间来磨、用时间来感动群众”。江从明是尧塘村的砥柱,他的妻子便是他的后盾。
江从明是人民的家长,更是人民的儿子。五年支书便是五年俯首甘为孺子牛,用自己的脚步丈量尧塘的每一寸土地,用自己的真诚打动尧塘的每一户村民。他以自己的光阴为线,一天一天地补着尧塘的缺憾,脱贫,是他最期待的成果。
江从明的口头禅是“说句心里话”,可是他的心声却听不见。也许扶贫数据库里逐年降低的贫困率,布满褶皱与泥土的皮鞋,和那一片猕猴桃林,便是他的心里话了。
(文/潘静 图/耿天宇)